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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紀真為何無法支配淀治?從反成長、遊戲、客體關係、說不的能力這幾個角度來看——理論上,支配惡魔真紀真,應該可以完全收服淀治;因為真紀真看似淀治最需要的對象:乳房與子宮,一個是安全感與生存的保證,一個是最難切斷的情感締結。那麼為何支配魔儘管幾乎支配了每一個「兒子」,最後卻反而被淀治吞噬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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淀治的慾望看起來很原始(揉乳房、交10個、100個女朋友),值得注意的是,他的願望,從來沒有改變過。相對於其他人都學會成長、社會化、符合他人的要求;淀治的願望,從頭到尾都沒變。早川秋曾罵他:「不夠認真!」其實,其實,「認真」符合的,只是「成為社畜」的需求,而不是「成為我自己」的需求。淀治既然本就沒有「進入社會」的打算,自然沒想要「長成他人需要的樣子」,從頭到尾,他都是「反成長」的。「不成長」就不用被社會化,拒絕被社會化就不會被支配,他的物質慾望既低,人際需求、社會責任又都不是他所關心的,足以支配他者的社會信念,能奈他何?

 

那麼,既然淀治自頭至尾都是個反成長的孩子,為何乳房/子宮締結,應該也足以操弄他,為何最後還是對他沒有效?

 

其實,直到最後翻臉前,真紀真的乳房/子宮,還是長期制約/限制了淀治的行動——包含在淀治面前殺了帕瓦、讓淀治長期成為一隻狗,都是乳房/子宮的控制效能。但淀治還有另一項脫離媽媽的法寶,那就是「遊戲」。

 

遊戲的意義,對大人而言,目的可能是益智、挑戰、增加人際互動。但是對於一個兒童而言,遊戲最大的意義,究竟是什麼?

 

對孩童而言,遊戲的意義在於,「他取得主動的角色,就是有一種能獨立駕馭的本能……強大的衝動,讓他在心中贏過某種被支配的體驗,由此讓自己享有駕馭權,才成為一件最基本的大事。你也可以說,那是讓他能駕馭自己的處境。(佛洛伊德,超越快樂原則)」所以,當遊戲完成的同時,孩子不但學會了獨處、重現了媽媽回來時的喜悅,甚至,他也同時對他的「媽媽」完成報復!

 

對於媽媽先前不理我的報復。

 

所以,為何真紀真提出的「享樂」需求,一直沒真正收服淀治?

 

因為淀治不是其他那些「長大成熟的人」,他也不同於「魔」,他不像社會化的人拋棄遊戲,選擇妥協;他也不是以害怕為基礎才能存活的魔,從頭到尾,他都是以「遊戲」的狀態,反成長的孩子;這個狀態為何人/魔都拿他沒辦法?因為魔最怕不受控的人,而在「人」的眼中,淀治「腦袋少跟筋」,根本不是個「成熟的人」。但什麼狀態符合「腦筋少跟筋的『不正經』,又能克服恐懼」呢?

 

不就是遊戲?

 

反成長,一直停留在遊戲狀態的淀治,意外成為諸魔都拿他沒辦法的惡魔獵人,儘管他的人設其實超簡單:他就是一直自然的發揮他的原慾罷了!那麼除了盡其所能的遊戲,讓眾魔的恐懼根本沒有發揮的餘地,淀治還有什麼法寶,可以讓他切斷乳房/子宮締結?

 

我覺得,答案是「不要/拒絕」。

 

鏈鋸本身的意象,就是切斷;切斷乳房/子宮的締結,最直截的方法,就是「不要」,這個能力,其實每個孩子都展現過;但絕大多數孩子,最後選擇乖乖的被馴化,也就是乖乖的被支配,那就是早川秋最後的下場。只有堅持說部並扛住壓力的孩子,才有機會長成自己想要的樣子,套句羅洛梅的話:「所有意志的根源,都奠基於說『不』的能力——但這個『不』並非意在對抗父母。這個『不』是在抗議一個我們未曾創造的世界,而且這個否定,其實是自我意欲戮力重新塑造新世界的堅決主張。在此意義下,意欲總是從反對某事開始。(愛與意志)」

 

可是最好的反對方式,難道只是站在對立面嗎?

 

不,站在對立面的風險,是你很可能與你的對手,越來越像;因為你不就是他的影子?你不只是他的倒反?你反對他,最後的結果,就是你會成為他。因此如果用一個遊戲式的眼光看這問題,處理「壞客體」的完美方式,可能不是除掉這個對象,畢竟這對象,也不過是你恐懼的映射。但如果把「壞客體」也涵容於你自己呢?

 

「成熟」不是妥協,也不是社會化;成熟,是脫離母體的控制,但母體也內化為自己的一部份——從此以後,淀治不再是被乳房/子宮控制的人,他已經練就了自身愛人(母性)的能力。

 

至於真紀真,「被吃掉」不過是個遊戲象徵罷了,這時真紀真也無所謂是好客體還是壞客體,因為淀治,拿回自己的主體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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